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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連串舞台劇行程下來,K的體重終於掉到最低點。 PR 雖然靠著無比的精神力一路支撐下來,體力也還能夠支持,不過外表上還是令人看了不禁擔心。 不過本人倒是沒這麼在意,外表什麼的只不過是看起來的樣子,反正自己還撐得住嘛,所以沒問題。 好不容易撐到了休演,回家的方向毫不猶豫地改往相方T的家。 T最近也是為了個人活動忙碌,忙到連mail都沒時間發給K,看不到可愛的顏文字,即使是自己被工作纏身的時候,也多少感到有些想念。
到了T家,已經是接近半夜的時間,T還不在家。 沒人在家的房子裡,開了一盞小小的燈,魚缸幽藍的顏色反射在天花板。 對方的工作似乎比自己想像中來的忙碌許多,好辛苦。 「喔~小K你在家啊。」 腳邊突如其來毛茸茸的觸感,低頭一看是T的愛犬,看著自己搖首擺尾,跟主人一樣可愛。 「好久不見~」K抱起小K親暱地摸摸牠的頭,「你好像更大隻了耶...」 「你的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家,」K抱著小K打開客廳裡的燈,「我們一起等吧。」 T的家裡一樣充滿了他頗具特色的生活感,跟自己印象中有點不太一樣,不過自己也一陣子沒有來了,空間已經變得有點陌生。 然後一人一狗坐在沙發上,K逗著小K來打發等待的時間。 其實很累,其實很想睡。不過他更想醒著等到T回來。 K坐了又躺,躺了又坐,努力支撐著睡意。 不知道等了多久,門口傳來細微的聲音,K清醒了過來。是T吧,小K似乎已經知道地掙脫K的懷裡,跑向門口的方向。 走到門口,T蹲在門口脫鞋子,臉上帶著些微倦意。 比自己快很多步,小K跳到T的懷裡。 「小K我回來了~」開心地親親愛犬。 「歡迎回來。」 然後看到站在一邊的K。 T的表情,很微妙、很微妙地起了一點變化。 咦? 有點奇怪,但是說不上來。 然後T抱著小K直接走進客廳。 ......真的很奇怪。 K一頭霧水地跟在T後面,疲倦的身體連腦袋也都變得疲倦,直覺感到疑惑,但是解釋不出來。 算了,反正他們還有好多時間。 T走到客廳打開音響,是他前陣子告訴K說很喜歡的專輯,K聽過幾次。 重節奏的聲音充斥整個房間。 「你吃飯了嗎?」K關心地問著T。 「來吃飯吧~」不是回答K的問題,T拿著飼料走向他的巨大魚缸。 沒記錯的話,他記得T是有裝自動餵食器的吧...... 奇怪。 「欸......」K站在旁邊不知道怎麼開口。 總覺得T好像忽視他? 想太多吧,他的T怎麼可能。 K笑了一下,坐在沙發上看著T。算了,反正時間還很多。K耐心地等待著。 餵完魚後,T坐在魚缸前看著粼粼水波下悠游的魚。 水光反射著T的側臉,五官分明得看起來很美麗。 K想說些什麼,又覺得不想打擾這樣的他,便乾脆在客廳找些雜誌來看繼續等待的時間。
10分鐘過去。 T還是在魚缸前,真是一沈迷起來便會忘我呢。 20分鐘。 K有一點點不耐煩,雜誌也翻得差不多,打開電視小小聲地選擇頻道。 30分鐘後。 深夜的節目實在沒有什麼好看...... 「對不起借用一下浴室......」K悄悄地說,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浴室的方向。 再過一個小時。 K從浴室出來,T仍然在魚缸前面。 他建築起一個自己的世界,K有種感覺,那是自己無法參與進去的。 他沒辦法做出那種、將T拉出他自己世界的事。 但是,有一點點...寂寞吧。 有些無可奈何,K只能趴在沙發上看著這樣的T。 終於,T動了動身子。 K正打算開口的時候,T很快地已經走進浴室。 太快了...... K只好閉上嘴,繼續等。是的,反正他們還有時間,應該是吧...... K對著一樣被留在客廳的小K招了招手,抱著牠,「你的主人...該不會是不想理我吧?」 疲倦的腦袋似乎終於做出了一個判斷。 但是為什麼? K努力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事。 想不出來。 這陣子他光是在舞台上飛來飛去就已經精疲力盡,那有時間去做什麼讓T不高興的事? 那到底會因為什麼?K努力地思考著。 這樣坐著枯想根本不是他的個性,直接問T吧。 K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等著T出來。 過了一段時間,T走出浴室。 剛洗完澡的臉因為熱氣而變得紅紅的。 「T...」K開口正打算問。 「小K來~」聽到主人的叫喚,小K馬上從K身上跳開跑到T的腳下。 T抱起小K走到另一個房間,「小K睡覺吧~」是平常讓小K待在裡面的房間。 即使是引以自傲的忍耐力,這個時候也幾乎消耗殆盡。 K有點氣惱,站在房間門口等T出來。 T走出來後,看見等在房門的K,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。 「是怎麼回事?」K拉住T的手。 「啊,你在啊。」T若無其事地對著K說,表情故意的天真。 「一直都在。」K說得有些咬牙切齒。 「真的?我沒看到。」T別開頭,「太瘦了,我看不到。」 K呆愣了一下。 「你再瘦下去,我就看不到你了。」看不見T的表情,但是看到他泛紅的耳根。
什麼嘛,原來如此。 「是擔心我嗎?」光一的語氣裡充滿了笑意。 「.........廢話。」T瞪了K一眼,「你都不知道你的樣子看起來多驚人,臉頰都凹下去太誇張了啦。我還以為劇場都沒有提供便當,沒人在旁邊都不知道要吃飯...」T碎碎埋怨著。 所以才會一個晚上都不肯理他嗎? 因此鬧彆扭的T好可愛。 K忍不住竊笑了起來。 「有什麼好笑的。」看見K臉上的笑容,T氣惱地推著K。 「不,沒什麼。」K張開雙手,「只是我現在好想抱你。」 「真是拿你沒辦法。」 T輕笑出來,走向前一步被擁到K的懷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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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K的煩惱一樣亂寫XD
與真實人物無關喔 在意剛的肉肉的人不要看比較好 這篇一樣是很糟糕風格(死)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「......不行。」 T插著腰眉頭深鎖地看著眼前的數字。
從浴室走出來的K,看到明明已經出來很久的T居然還在浴室前。 雖然感到疑惑,不過還是照慣例先抱一下再說,「怎麼了?」剛洗好澡還暖呼呼的身子黏著T。 正苦惱於體重計數字的T猛然發現數字暴增而嚇了一跳,之後才發現罪魁禍首,「討厭,你走開啦~」不留情地甩掉巴在自己身上的K。 「嗚,好絕情~」K開玩笑地裝著哭腔。 T只是冷冷地看了K一眼,彷彿冰水毫不心軟地灑在K臉上。 發現對方根本沒有開玩笑心情的K,識相地馬上正色,靠在T身邊輕聲地問:「到底是怎麼了?」 T只是再看了一眼,這次眼裡寫著的是哀怨,搖搖頭走下體重計。 看著剛...不對,T的背影,K不用問也知道是在煩惱什麼。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......... 不過這種事情,除了本人努力以外,別人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吧。尤其是K這種一向只有被嫌肉少的類型,說起來更加沒說服力。 不過身為T的相方,他的戀人的K,是不能把這件事當作無可奈何就算了。 K想了想,思考這次應該用什麼方法讓T開心。
T走到客廳,坐在沙發上曲著腳將自己埋起來。 K悄悄地將自己挪動到T身邊。 「這次是多了...?」小心翼翼地問。 T沒有抬頭,只是手指比了個數字。 喔,(消音)公斤啊......K默默地想。 「不多啊。」K不加思索地說,結果惹來T一陣瞪。 「(消音)公斤耶!你根本就不懂。」 「真的不懂嘛~」K抱著T軟軟的身體,理直氣壯地說:「我覺得還是很好啊。」 「只有你覺得啦。」T悶悶地說。 「我覺得就夠了啊,其他人敢有什麼意見?」K驕傲地攤手。 T不禁笑了出來,「還真以為自己是王子?」 「本來就是。」 「是、是~」
T雖然笑了,不過還是感覺笑容中仍然有些煩惱。 自己是覺得沒什麼,但是對T來說很嚴重的話那就是很嚴重吧。 「知道嗎,你那(消音)公斤,」K捧著T的臉柔聲地說,「一部份在這裡,」親了親T的臉頰,「一部份在這裡,」往下親著胸口,「還有一部份在這裡,」親著露在T恤外的手臂,「這裡也是,」俯下頭,親吻T肉肉的肚子。 T被吻得一陣癢,呵呵地縮了一下,「好、好啦,我知道了~」 「我覺得...這樣很好。」最後在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。 T笑得有些不好意思,「K,你還真是好人,」T摸摸自己的肚子,「明明就都在這裡。」 「難道是...懷孕?」K呆呆地問。 「怎麼可能。」T瞪了一眼。 發現自己的問題很笨,K靦腆地笑了笑,抓抓頭。 不過重點是他的T依舊煩惱中,身為行動派的K決定還是問些實際的問題。
「那你打算怎麼做?」 「總而言之,應該是先節食吧...」T說得不太有力氣。這種事,光是去想就令人毫無幹勁。 K點點頭,心中計畫著要去找些健康的減肥食譜,「我會陪你的。」K充滿男子氣概地說。 「K...」T看著K的眼睛有些晶亮。 「不過還是算了。」 「咦?」 「到時候只有你愈減愈瘦。」T別過頭。 「T......」K有點受到打擊,沒想到自己這樣就被T拒絕了。 這個任務對他來說果然是很艱辛。 一向T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。不過K還是覺得自己的T一樣很可愛,抱起來也是軟軟暖暖,有什麼不好自己實在想不出來,而事實上一直以來都是如此。
「說真的,你現在這樣明明就很好,根本沒必要減肥。」 「真的嗎?」 「嗯。」K努力地點頭。 「可是別人說我們站在一起差很多耶...」 「誰說的!」K有點咬牙切齒。「那種話都不是真的,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。」K環抱著T。 「我也這麼覺得。」 「對吧~」 「應該是K你要增重才對。」 「對......?」好像有點不對。 「K,謝謝你。」 T看著K一貫甜甜地微笑,是他喜歡的那種,有點像小狗般的開心笑容。 每次看到T這樣的笑容,K都會忍不住跟著笑,這次也是,然後有些迷惘。
因為他覺得自己這樣也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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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警告! 內有禿頭話題(爆)介意者請三思......m(_ _)m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這是某一天早晨的事。
「該怎麼開口呢…」 K煩惱地看著鏡子,撥了撥細如貓毛的頭髮,沈重地嘆了口氣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本來就不太低的髮際最近似乎愈來愈有向後發展的趨勢。 忘了是哪一天,排練完舞台劇後自己洗了把臉,只不過是很順手地將頭髮往後梳,自己卻被鏡中的自己給嚇到。 連自己都嚇一跳,說起來實在亂丟臉。 很多事情不在意的時候似乎沒有這麼嚴重,一旦在意起來就會變得有愈來愈惡化的趨勢。 已經在意到在節目上不自覺會脫口假髮笑話連發,但是當相方T也附和著開自己頭髮的笑話,做出耍動假髮的動作時,卻隱隱感到心中莫名有一點點刺痛--真的真的只有一點點。 之後看著鏡子都會忍不住多瞄幾眼。 雖然平常瀏海很完美地掩飾住,不過真的撥開來看時怎麼看都覺得實在不太妙。 也許、應該、真的是錯覺而已吧! K安慰著自己走出浴室,今天的心情有點憂鬱。
「早安。」 一走出去便看到昨天住在自己家裡的T,露出可愛的微笑對自己招招手。 T常常嫌瀏海礙事,乾脆地紮成一束,露出圓圓的臉,很可愛。 穿著寬大的T恤,看起來有些稚氣。 看見T,K忍不住也心情好地微笑了起來,「早安。」乖乖地走到T身邊。 剛才的憂鬱跟假的一樣。想想自己還真是單純,情緒未免太好操縱,不過在T面前的話怎樣都無所謂。 「今天這麼早起?」T拉著K的手走到飯廳。 「嗯,有點…」K含糊地回答。 「這樣啊。」T也沒多問,「吃早餐吧。」 「你還做早餐啊?」難怪自己醒來的時候T在廚房忙東忙西。 「是得意之作喔。」 得意之作啊……光一…不對,K看著滿滿一桌的料理發呆。 那疊圓圓的應該是土司夾蛋吧,但是為什麼會是圓的…?還有那碗綠綠的是什麼?又是咖哩嗎?一大早要吃咖哩嗎?這些料理看起來都跟製作者本人一樣風格獨特。 「很久沒有一起吃早餐。」T笑呵呵地走到餐桌的另一邊,坐在K的對面。 「起碼兩、三個月了。」K也跟著拉開椅子坐下。 雖然料理看起來有點令人疑惑,K依舊心滿意足地開動,他一向都很捧場T做的任何東西。 T也滿意地開始早餐,散發著連好人團的可魯都足以弄瞎的閃光,愉悅地進行早餐。 這樣悠閒的時間總是會讓人覺得不真實。 K胸口溢滿說不出的感動。
吃完早餐後,兩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各做各的事,偶爾交談一下。 好悠閒,悠閒到會令人不禁胡思亂想。 該不該向T坦承自己的煩惱呢?K已經思考了很多天。 對方既是自己的相方又是戀人,很自然地會想要跟T談,不過總覺得似乎有點丟臉,即使是再親密的關係,有些事要說出口還是需要一點勇氣。 究竟該怎麼說呢… 直接掀開瀏海告訴T說:『你看,我快不行了。』這樣嗎? T會有什麼反應? 光想像K就感到一陣惡寒。 雖然不是不信任T,不過這種時候再怎麼有自信也沒辦法發揮吧。 也許真正害怕,不敢面對的是T的回應。 K雖然擁著自己最愛的F1雜誌,但是思緒老是分心跑到T身上。
「怎麼了?」 察覺K的心不在焉,T疑惑地問。 K心一驚地搖搖頭。 總覺得K似乎怪怪的,T也說不出所以然。聳聳肩,挪了挪身子更靠近K,咚地頭靠著K的肩膀繼續翻雜誌。 是『沒關係,我在這裡喔』的意思。 已經相識這麼多年,雖然只是簡單的小動作很快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含意。 但是K依舊感到苦惱。 即使接收到對方的心意,不過他還是沒什麼把握。 索性伸手擁著T的肩膀,表情上有些愁眉苦臉。
K順手摸上T的頭髮,跟自己不一樣,相方T有的是本錢任意弄自己想要的髮型。不禁脫口喃喃地說:「真好…」 T不明所以地看著K,疑惑地也跟著摸摸髮尾,哪裡好?不就都這樣嗎?K真的怪怪的。 帶著狐疑的眼神一直盯著K,彷彿想看出什麼端倪。 K被看得心虛,別開眼神推了推T,「討、討厭啦,這樣看會害羞~」擺明想轉移話題。 T被逗的忍不住笑了出來,不過沒有忘記自己的疑惑,「你到底是怎麼了?」等了好久,T決定乾脆自己問。 K凝視著T欲言又止,最後還是搖搖頭,「沒什麼啦。」 已經等很久的T聽到這樣的回答,不禁有點氣惱,「那麼沒辦法開口對我說的事嗎?」 察覺到T隱約的怒氣,「不是這樣…」K搖搖頭,卻顯得有點無力。 真的很不對勁。 T噘著嘴有點不滿,不過還是軟化態度,握著光一…不對,K的手,輕聲地說,「吶,告訴我吧?」 「不告訴我的話,我會很擔心喔。」 K轉頭看著T,沈思了一下。 T這樣說,K根本沒有任何拒絕的能力。 「其實…我…」 T眨著眼耐心地等著K的話。 「我…」 繼續眨。 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最近發現頭髮好像有點不妙………………」 K說得有點小聲。 其實說出來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,不過K還是覺得有些尷尬而紅了臉。
T沒有立即回應,只是看著K,K忍不住苦著臉。 果然說出來還是很不妙吧…… T沒有說話,卻伸手撥開K的瀏海,露出飽滿的額頭,K不習慣地躲了一下,「別、別這樣~」 「明明就沒有變。」T正經地說。 「可是…」 「是你想太多了。」T笑笑地看著K。 大概真的自己想太多吧。 T的話對他來說總是很奇妙地具有說服力,有些靦腆地笑,點點頭。「好啦,那頭髮放下來…」K還是覺得不習慣。 「為什麼?」T貼近K的額頭親吻了一下,「我不是說過喜歡你的額頭嗎?」T甜甜笑著。 K想起來有一次在節目說喜歡人家的額頭,其他人怪笑地說女孩子哪會露額頭給他看,原來是在說自己。K有點不好意思。 「真的是想太多?」K還是覺得不太放心。 「真的、真的。」 K點點頭,搔搔頭髮,這樣煩惱的自己真是挺丟臉。 「從以前就那麼高了嘛。」T體貼地又補上一句。 聽完,K的動作有點僵硬。 所以說,是從以前就不妙了……
K看著T,T依舊甜甜地對他笑,窩進K的懷裡繼續看雜誌。 閃亮得讓他有些看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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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連續好幾天的連夜趕工,剛的臉上冒出不少煩惱的痕跡。
甚至化妝師也忍不住叮嚀著:『可以的話,晚上要早點睡喔。』
如果可以的話,當然。剛不禁有些哀怨。 甚至是相方也好幾天沒辦法見到面,有點無聊又孤單的感覺滋生著。 臉上這些痕跡也一起旺盛地滋生著。
在這工作結束後,剛終於有了短暫的清閒。
「光chan早安。」親暱地挽著光一的手臂。
已經是很習慣的親暱動作。
剛閉起眼等待著光一的親吻。
「你!!!」
剛憤怒地推開光一,用力地指著他,表情無限哀怨。
「既然這樣。」剛終於開口。「那你在我好之前都不准靠近我,抱也不可以。」
所以大人都是這麼說的,青春是無限哀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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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十年後,我們要再過來喔~」 他蹲著抬起頭,笑到大眼都瞇起來地看我,海風將他的頭髮吹得零亂。 「你確定十年後這個團體還在?」我實際地回問他。 果然剛嘟起了嘴,小瞪了我一眼,喃喃地說:「絕對沒問題。」 小心翼翼地將土撥回洞裡,透明的瓶身逐漸被白沙掩埋。 十年,可能的變化性太多了。 十年的約定,像這樣浪漫的事,只有剛會想到,我所能夠想到的,很可悲地只有 哪天漲潮淹到這裡,瓶子就會被海浪打走,或是哪個人就是這麼剛好,也在這裡 挖了洞,瓶子就會被當作垃圾丟棄,連帶我們記錄在其中的回憶。 最真正想問的,十年後的我們,還在一起嗎? 我蹲在剛的旁邊沈默不語。 悄悄地伸出手握住他,沾滿細細砂礫的手感覺溫溫粉粉的,是夏日海邊的溫度。 剛乖順地挪了挪位置靠近,偏著頭倚靠在我的肩膀。 與其期盼著未來虛幻的浪漫,我寧願抓好就在身邊的溫暖。 光一張開眼,突然失去了睡意,瞪著潔白的天花板。為什麼會突然想起那好久以前 的事?彷彿依舊在夢境裡迷惑不已。 被放進紙條,孤單地躺在沙中的瓶子身影鮮明得像在眼前。 「剛。」習慣性地開口呼喚了睡在旁邊那個人的名字。 「嗯…?」 聲音含含糊糊的,表示了正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。 剛翻了個身,順手攀到光一身上。髮絲柔軟地摩擦著光一赤裸的身體,癢癢的。 「你還記得十年前去過的那個海灘嗎?」 「什麼海灘…以前我們去過很多個海灘耶。」 「就是你說要玩『回憶寶盒』的那個海灘。」 「噢…」 剛稍微清醒過來,張開眼眨了眨,像是在努力回憶著。 想起來緣由是自己看到了一個漂亮的空瓶,被人捨棄而寂寞地躺在砂礫中。 光一對於自己一時興起的遊戲頗不捧場。 『哪,換你寫。』 『我才不要寫~』 『哼,不要就算了。』 『反正不到十年就會忘記的啦。』 「你還記得啊~」帶著些許揶揄的聲音,卻也像是嘆息。 還真的忘記了,記憶跟著瓶子一起被自己遺忘在十年前的夏日海灘。 但是記憶還跟著光一。 這麼一想,剛心底有種莫名的悸動,難以言喻。 「唔…」有些不好意思,光一低下眼神。 當初剛興致勃勃地在紙條上寫寫畫畫,自己只是冷淡地在旁邊看著,說些掃興的推測。 現在卻是由自己先開口提到這個話題,立場好像…有點奇怪? 但是他很高興,他還是走到了這個期限,而且跟剛一起。 「你想去看看?」 「不是,只是突然想起來。」 「嗯,最近應該有時間吧…」剛坐起身,認真地思考著,像是已經在規劃行程 日期的樣子。 有些驚訝剛這麼快速的反應,光一趕快補充:「不過時間過了這麼久,我想早就不見 了吧。」 「一定還在,我洞有故意挖很深~」 不是這樣吧?「但是十年耶。」 「沒問題啦。」 「你是根據什麼這麼肯定?」光一失笑問著。 「因為我們還在一起啊。」剛眼裡帶笑地看著光一,「所以我們的回憶,一定還在。」 感覺心裡有個部分被震動,光一無法言語,只能伸手緊緊抱住剛。 剛的手繞過光一的背同樣用力地回抱著。 如果只剩下他,那麼這段回憶就不會存在,因為寶盒的藏寶圖是由兩人的記憶一起 拼湊出來的。剛這麼想著。 「我們去看吧?」在剛的耳邊輕聲問著。 吹拂出的呼吸散在耳邊,剛有點想笑。點點頭,「嗯。」 「你在裡面寫了什麼?」 「不能說。」剛故作神秘地掩嘴笑著。笑得可愛的樣子光一覺得與16歲的他一樣。 十年變了很多,也很多什麼都沒有改變。 「如果瓶子不見了怎麼辦?」 「請叫它寶盒啦~」剛厲聲地正名著。 可是明明就是瓶子…「噢,寶盒。」光一還是笑著乖乖重複,「你會怎麼辦?」 「我會很傷心。」正經地回望著光一。 光一幾乎可以預料得到那樣的表情,直覺地又寵溺了起來:「那不如不要去吧?」 剛嘟起了嘴,「就跟你說一定還在。」 「但是不見也沒關係,我們再放一個新的。」剛輕聲地說。 新的十年回憶。 「再十年嗎?」 「方便再向您預約十年嗎?大忙人光一先生。」剛笑彎了眼地看著光一。 「完全沒問題。」光一跟著笑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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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光一,不進去不行嗎…?」
皺著臉,人還沒進去,光是在外面聽到裡面隱隱約約的嚇人音效,剛眼眶已經開始泛紅。 忍不住退到光一的後面,戰戰兢兢地問著。 看到剛害怕的樣子,光一有些無可奈何。
「這是工作,沒辦法啊…」只能輕聲安慰著。 「……」被這麼一說,剛也沒辦法再說什麼,「我知道是工作啦~」還是有些不甘願地咬住下唇。 剛開始覺得後悔,以後給他再多個一百萬他都不要這種工作,真的是太討厭了!
「我不要。」 剛當機立斷地馬上回絕,不肯再看一眼企畫上的文案說明。 被剛的果決嚇一跳,光一訝異地看著剛,「剛?」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理解,他認為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應該沒有任何可以拒絕工作的權利,甚至說要把握住每個機會才對。 「是鬼屋耶。」根本就是找他麻煩。剛有些委屈地看著光一。 也對…剛最怕這種東西了。 看到剛這樣的表情,光一有些困擾。
負責來對兩人說明的節目企畫人員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,「只是一個遊戲嘛,夏天這樣的企畫很受歡迎,觀眾都滿有興趣的,遊戲過程也很簡單,十五分鐘內走完並不哭出來就算成功,這種獨立挑戰的遊戲對於曝光來說是相當不錯的幫助,」討笑地說著早已擬好的說詞。「而且啊,節目當然有準備獎賞,」 「挑戰成功的話,有百萬喔~」一臉賊賊地對兩人笑了笑。 聽到百萬,光一跟剛下意識地看著對方,百萬耶,忍住不哭就可以得到,怎麼想都覺得這個工作很划算。
感覺兩人都出現動搖的表情,企畫人員內心得意地竊喜著,「你們討論一下好了,我待會再過來。」 雖然這麼想,但是剛對於這類的東西就是很排斥,光一他很清楚,連看個鬼片都會抓著他抖個不停的剛,叫他進去鬼屋根本就是為難。即使內心已經心動了,光一還是決定尊重剛的意願,眼神無聲地詢問著。 剛猶豫地看著光一。
一百萬,他也想要,剛一瞬間腦中跑過許多拿到一百萬後的各種假設,對他們這個年紀來說,是非常誘人的夢幻數字。只是鬼屋……已經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就再也沒去過那種地方了,誰知道現在的技術會進步到什麼程度,絕對不可能是以前那種粗糙的道具可以比擬,光是想像剛就快被自己嚇得紅了眼眶。 「反正都是假的,應該沒問題吧?」帶著一點心虛,光一忍不住嘗試說服著剛。畢竟就許多方面來說,這個工作實在滿值得。 「一樣很恐怖啦!」才不是真假的問題。剛瞪了光一一眼,雖然自己也是有點心動……但是,真的會害怕,剛說不出答應的話。 「就說是假的嘛~」 「你不懂啦。」剛耍賴地閉起眼別開頭,一副不想再聽的樣子。 「剛…」光一其實不太能夠體會剛害怕的程度,就他而言,覺得應該是還可以忍耐的範圍,而且,「有一百萬耶!」光一換另一種說法。 果然剛出現了複雜的表情。 「你想想,我們得做多少工作才有一百萬~」加油添醋地又補一句。 的確是要做很多很多工作才有,不過,「…光一你這麼想要一百萬?」剛眨著大眼看著光一。 被這麼問光一楞了一下,其實是沒有這麼迫切希望…「因為一百萬可以做很多事啊。」不過都說到這裡了,光一決定順勢接下去。 「比方說?」 「比方說…旅行啊~」 「喔…」提到旅行剛的眼睛就有些亮起來,「光一會想去哪裡?」 「嗯……」光一偏頭想了想,「沖繩……之類的地方吧。」很實際地加入現實狀況思考著可能的旅遊行程。 「什麼?沖繩?那不是在日本嗎?」剛從鼻子哼了一聲。 他知道是在日本啊,「不好嗎?」光一不解地看著剛,事實上他還有考慮熱海。 「一百萬耶,有一百萬的話應該要出國才對。」 「我們應該沒有這麼長的休假吧。」光一誠實地點破。 「我們有一百萬耶~」 ……這跟休假有什麼關係嗎?「那應該去哪裡?」 「比方說……」剛想了一下,像是想到什麼亮著雙眼,「比方說夏威夷呀~」 「夏威夷啊……」聽到剛的提議,光一不禁瞇起眼,在腦中勾勒起想像的場景。 陽光、沙灘、阿囉哈…好像不錯,最重要的是,這個構圖裡面有剛。光一突然有種,這個一百萬一定要拿到的覺悟。
「我們去夏威夷吧!」 「好~」剛開心地笑著。 「這麼說就是要參加囉?」 剛的笑容馬上變得僵硬,「還是不要。」嘟起嘴搖了搖頭。一百萬,還是自己慢慢賺好了。 「什麼!」那剛才是為了什麼在討論夏威夷?聽到意料外的答案,光一忍不住吼了起來。 「我…不行啦……」剛抱著腳整個人縮進椅子,頭埋進膝蓋,一副可憐的樣子。 光一對於這副模樣的剛一向沒輒,嘆了口氣將椅子拉近距離,「真的有這麼恐怖嗎?」 「真的。」
光一詞窮地看著剛,思索著新的理由,好難喔…他很不擅長這種事,「可是我在你旁邊啊…」說著自認為還滿沒有說服力的說法。 一樣會感到害怕嗎?光一沒有將話完全說出口,這種說詞彷彿他應該是很重要的存在,他並沒有這個自信。 剛楞了許久,才抬起頭看著光一。 「並不是…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接受挑戰。」光一說得有點彆扭,這樣的說法讓他有種莫名矯情的感覺。 剛看著光一,並沒有做出反應。 表情上也推敲不出任何情緒,光一有些緊張起來。果然說得太自大了? 不知道為什麼,這句話很有用。剛突然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,因為光一也在。而且他又那麼想要一百萬的樣子… 「…那遇到危險光一要站在前面喔!」眼神裡帶了一點撒嬌依賴。 這樣的眼神讓光一有點衝動想摸摸剛的頭。
「哪會有什麼危險啊?」他笑了出來,「…到時候一起去夏威夷。」就這麼決定。 「嗯。」剛有些羞澀地笑了起來。 剛不敢說,現在他的想像中所描繪的夏威夷,沒有陽光沒有海風,也沒有耀眼的白沙灘,只有滿滿的光一對著他笑。 所以他會加油的。
…雖然當初是這麼想的。
不過一來到這裡剛就完全不想加油了,後悔地只想馬上離開。果然一百萬還是要自己慢慢賺。 本來以為應該是跟那個遊樂園租借來,沒想到節目的製作單位似乎也卯起來要嚇人,特地租了一間廢棄不久的小學校,並且選在夜晚拍攝。 還不到破爛不堪的程度,不過四處覆上一層薄薄的灰塵痕跡,缺乏人氣的味道令人不安,居然要在這樣的地方進行鬼屋冒險…剛只覺得暈眩。 光一對於這樣的場景並沒有特別的感覺,只覺得景色荒涼了點,反正這麼多工作人員也在,裡面一定也都是工作人員,沒有什麼需要害怕的。 除了旁邊的剛臉色難看到不行這點最令他在意。
「兩位,請準備進去。」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著。 「走吧。」光一拉了拉剛。 剛無言地看著光一,眼裡寫著求救的訊息,知道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,還是想掙扎一下。 光一為難地回看著,「別這樣看我。」 「好啦。」剛不滿地垂下眼睫。
兩人被帶到入口前,是一扇黑色粉刷出現斑駁的普通的門,完全沒有加上任何駭人的元素,平實地彷彿打開門會有工作人員跳出來說一切都是個玩笑。 當然不可能會有這種事。 剛有些恍神地已經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站在這裡。 工作人員將一個手電筒交在光一手上,「這個就交給你,要拿好喔~對了,雖然整個遊戲限制時間是十五分鐘,不過手電筒只有十分鐘左右的電力,請加油。」笑呵呵地拍拍兩人的肩膀。 「咦——!」兩人同時驚訝地轉過頭。這不就代表根本只有十分鐘?太狡猾了! 不給兩人機會抗議,工作人員快手快腳地開門將兩人推進去。
就這樣,遊戲開始。
光一不太高興地碎唸著,最後關頭才告訴他們這麼重要的訊息,大人真是狡猾。 雖然如此,他還是記得提醒著自己要努力完成這個遊戲。完成後,得到獎賞,然後…然後……光一覺得羞赧的有些想笑。 發現自己思緒跑得太遠,光一趕緊回過神,打開手上手電筒的開關,朝四周照射。
彷彿一個狹窄的隧道。幾乎傾頹的的桌椅歪歪斜斜地被刻意在兩旁堆起,併出一條剛好兩人通過的小路。大小不一的布破爛地垂掛其中,角落散亂著許多外觀損壞的東西,比方說破舊的課本,或是不完整的小玩具,就像一個真的學校,一個荒廢已久的學校。 室內的燈光只有不知道從哪裡照射出的微弱光線,整個室內看起來青青暗暗的,如果沒有手電筒的輔助大概得花好幾分鐘適應這樣的光線才能前進,不過另一方面,手電筒的光線座落出許多形狀奇異的陰影,曖昧的黑色區塊讓詭異的感覺加上好幾分。 不像遊樂園中的鬼屋,到處傳來莫名其妙的嘶吼或是尖叫聲,這裡什麼聲音都沒有,一時會有種自己變的什麼都聽不到的錯覺,沈默得只聽的見他們兩人踏在木頭地板上微弱的聲響,嘎吱嘎吱,靜得令人不安。
光一有些擔心地回頭看剛。 剛緊靠入口的門板,大眼轉著拼命觀察著四周環境,最後停在光一臉上,眼底寫滿不安,彷彿動彈不得地僵立著。 「光一,我想如果真的出現什麼我一點都不意外。」剛勉強地對著光一苦笑著。 「應該不會吧…」也是在安慰自己的回答。 連自己都被這裡的氣氛感染而有些緊張,在感受力比自己豐富幾百倍的剛的想像裡會是什麼情景? 光一想像不到,因為他不是剛。
看著剛的笑容,光一不禁升起一股罪惡感。明知道他會害怕,對於當初還說出勸慰話語的自己感到懊惱,尤其是懷抱著私心說著這些話的自己。 雖然如此,已經是不前進不行的狀態了。 「剛,快走吧,只有十分鐘喔~」 「唔。」剛困難地點點頭,跟著光一的腳步前進。
在最開始的房間裡從步行的市松人形手中拿到關於遊戲的說明,大致上是以校園有名的七個怪談為主題。 不過,這種環境下看到市松人形實在有種說不出的討厭,雖然知道那只不過是裡面裝了機關讓它行走。 每個房間都承襲了最開始的壅塞與安靜,森森的氣氛兩人不由自主地躡手躡腳起來,與市松人形一樣討厭,明明本體說起來並不是令人感到非常恐懼的東西。 最討厭的應該就是突然從後方出現的爆炸聲或是不明的聲響,光一這麼想著。完全無法預測,囂張地挑撥已經夠緊繃的神經。
剛亦步亦趨地緊貼在光一後面,每次出現聲響時光一可以聽到耳邊傳來剛拚命忍耐尖叫衝動的悶哼,下意識地拉著光一的衣角。光一會忍不住頻頻往後注意剛的情況。 『對不起。』 這樣的話已經在心中默唸過幾次了? 然後再轉回頭時,都非常剛好地面前從天花板掉下一些恐怖的假人或是奇怪的東西,這點也很討厭,光一雖然沒有這麼害怕也心驚了好幾次。 剛有時候甚至會像是嚇呆地停下腳步,驚恐地觀察後方,完全忘記要前進,光一常常等到已經超前了好幾步,才發現身邊失去了剛的氣息,回頭是身後幾步之遙、身影幾乎快被黑暗隱沒的剛,張大著眼卻沒看著光一。 發現剛不在身後,心驚的程度遠遠超過節目所安排的嚇人環節。 這點才是最令光一最討厭的。 如果他沒注意到,會不會就這樣不小心把剛留在黑暗中?
「光一…我看不到你。」 剛的聲音又飄渺地從微暗的後方傳來。 「你要跟好啦…」光一有些無奈地再度走回去,拉了拉剛,靠近了,才發現他居然緊緊閉著眼睛,一臉猙獰得有點好笑。 「你在幹嘛?你這樣當然看不到我啊。」光一驚訝地問著。 「但是這樣才不會看到那些恐怖的東西。」剛繼續閉著眼,把臉轉向光一聲音來源的方向,語氣一副理所當然。 「…………」光一哭笑不得地看著剛,完全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麼跳躍出這個結論的,「你這樣要怎麼往前走?」 「嗯…」偏著頭想了一下,「那你拉我。」剛伸出手。 光一嘆了口氣,也沒什麼好反駁的,直接牽起剛的手,拉著前進。
「這方法好像不錯。」剛有一點得意地綻起到這裡後第一個笑容。 …哪裡不錯?光一苦笑著想。 看不見的情況下,剛跌跌撞撞地跟在光一後面,沒幾步就會出現剛整個人撞上光一,都不知道原來他們默契這麼差,步伐怎麼樣都不一致。不斷地調整步伐,又要顧前顧後的結果,走的倍加艱辛,有種這鬼屋永無止盡的錯覺。 「你張開眼啦~」 「不要。」 「閉著眼不是應該會更恐怖?」因為視覺外的感官會變得更敏感,印象中好像是這樣。 「張開眼才恐怖。」剛頑強地緊閉雙眼。 「這樣時間內一定走不完。」 「那你走快一點啊。」 「怎麼可能走得快……」
嘴裡抱怨著,但是光一還是嘗試再調整自己的步伐,讓前進的速度快一點。 其實應該一掌打下去逼他張開眼睛不是更乾脆? 雖然這麼想,但勉強人的事他做不出來,所以勉強自己…尤其當對方是剛。這種奇妙的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?光一再次苦笑著,對著自己。 當兩人再走幾步,離開房間進行下一個房間的時候,光一忽然意識到剛似乎不再跌跌撞撞。 有些狐疑地回過頭,剛晶亮的大眼圓滾滾地看著自己。
「你不是要閉著眼睛走嗎?」 「不要了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聲音變得好像就在旁邊…不知道會是什麼東西在旁邊,光這麼想就覺得好恐怖…」低下頭軟軟地說,睫毛的陰影微顫。 「在你旁邊的一直都是我啊。」光一純粹就著事實回答,說完才多心似乎帶著雙關意思,而感到一絲莫名的害臊,他想起之前勸說時對剛說的那些好像很了不起的話。
『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』,剛也聯想到了,這句話對他來說真的很受用。剛低下頭,伸手掩去自己忍不住彎起的嘴角。 「遇到危險你真的要站在前面喔!」剛重複著當初說過的話。 「我知道。」 光一微笑地點點頭,手緊握,手心溫溫熱熱的,分不出是因為誰的溫度。
走到最後一個房間,剛躲在光一背後忍不住微笑起來。快結束了,也還在時間內,一切都很好,除了這個遊戲本身的存在。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剛幾乎是環抱著光一的手臂前進,這樣子讓他覺得安心多了,像是有了實質的依靠,在一進來的時候就該這樣做才對,剛小小地反省。 看到房間的名稱時,光一重重地鬆了口氣。總算要結束了,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遊戲玩了很久很久的感覺。
最後的房間承接了最初走道的布置,比其他房間都還要大了一些,一樣慘澹詭異。是錯覺吧,室溫比其他低上好幾度的樣子,涼涼的,光一的手臂上泛起一點疙瘩。 經過好幾個房間的試煉,走到這裡,能夠感受到害怕的程度已經降低許多。 光一幾乎可以稱做大膽地一一將必須做的指令迅速完成,剛依舊拉著光一的手臂戰戰兢兢地躲在後面。
「應該…就這些了吧?」完成最後一個動作,剛好奇地問著。 「嗯…」光一翻了翻手上的說明,點點頭。 「太好了……」 剛才真正覺得鬆了一口氣,瞬間手電筒的的光亮熄滅。 「啊!」兩人同時驚叫。 只剩滿室黯淡不明的青綠燈光,一時的黑暗讓兩人暫時失去了視覺。
「光一……」剛不安地喊著光的的名字,手摟得更緊。 「唔…我記得終點就在前面那個門…」光一眨了眨眼,試著快點適應目前的光線。 感覺很像視力突然掉到沒戴眼鏡的時候,有點熟悉又有點迷惑,光一瞇起眼。 「那、那快走吧~」 「嗯。」光一回應一聲,朝著印象中的方向張望。
視線極差的情況下,他只看到遠遠的另一端有扇門,與他在光線消失前看到的終點吻合。 過了幾秒鐘習慣了這樣的光線,光一放膽地拉著剛前進。 幸好電力用完之前他們完成了所有指令,現在只需要往前走,推開門遊戲就可以結束了。 帶著一點愉悅,但腳步保持著謹慎。
終點的跟起點的門很相似,真是『有始有終』啊……光一不自覺地接成冷笑話。 黑色的,感覺很厚實,跟起點一樣,非常平實且普通的門,旁邊垂吊了許多布,遮掩去門的邊緣。 不一樣的是,這扇門最下方開了一個口。 一個不小、佔了五分之一大的開口。 …這什麼奇怪的設計? 「光一…那是什麼?」剛疑惑地問著。 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還離個大約五公尺,光一慢下腳步,努力瞪著門版上的開口,想著是否能從這裡窺視到門的另一邊的景象,但是看不出來。 另一端看起來一樣青青暗暗的,只看到地板的一塊白,什麼都沒有。 這真的是終點嗎?一時間有種說不定推開門其實是另一個鬼屋的延伸的懷疑。光一看了看四周,似乎也就這扇門了,無庸置疑地只能夠朝這裡前進。 剛似乎也感到迷惑,手臂抓得更緊,整個人黏在光一的背後。 光一看了看剛,很有默契地剛同時回看著。
「走吧?」 「嗯。」剛點點頭,「等一下…」剛突然拉住了正打算前進的光一。 「怎麼了?」 「前面……」 剛指著那個開口,指尖有些顫抖。
原本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的開口,出現了一雙腳。 細瘦的,蒼白得好像快與地板同色,蹬著紅色高跟鞋,看起來鮮豔又刺眼。 光一不禁倒吸一口氣。 這樣是代表…該前進還是? 怎麼看也感覺得到這絕對也是鬼屋的一部份。為什麼到最後還會出現這種東西?大人心機好重… 光一混亂地舉足不前。
「光一…這也是假人嗎?」剛整個人完全躲到光一的背後。 「我想,應該是工作人員吧…」 「…她、她在動……」 那雙腳僵硬且緩慢地倒退幾步,跪了下來,一樣蒼白的手趴在地面,頭突然地靠向開口,像是在張望,黑色的長髮遮掩去對方整個面孔,垂在到地面。
這根本就是恐怖片的情節吧。 光一下意識地倒退幾步。 比前面那些假人或是音效要來的恐怖許多,似真似假,尤其說明上完全沒有提到。 這麼一想就有種寒意升起,光一壓抑住想大叫的衝動。 對方突然更低下身體,用著緩慢無比的速度匍匐前進,似乎打算爬出開口。 這表示要跟她搏鬥才能通過終點,還是說得等她爬出來? 真是詭異的終點,光一慌亂得不知究竟該不該前進。 同時也發現到,一直拉著自己的那雙手整個放開了,光一直覺不妙地往後看。
「不要哭了…」 光一蹲在剛的前面,伸手撥去他有些汗濕的前髮。 「對不起…」 最後他還是哭出來了,剛有些不甘心地咬著下唇,想到那個時候,眼淚更努力地撲簌而下。
當光一轉過頭的時候,剛的眼淚已經沒辦法克制地一顆顆滴落。 然後燈光大明,代表遊戲挑戰失敗了,也結束了。 明亮的燈光下剛清楚地看見光一混合了驚訝的眼神,剛索性低下頭靠著光一的背後徹底哭了起來。 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來,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眼淚像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,放肆地落個不停。有點丟臉,但是控制不了。
「這不是你的錯。」 「都是因為我,所以我們拿不到一百萬…」剛的聲音抽抽搭搭的。 光一動作有些猶豫,不過還是用手指擦去剛停留在頰邊的淚水。 說是意外,但也算意料中,他自己都會覺得恐怖而頭皮發麻,更何況是剛。 看見剛的淚水的時候,覺得心裡好像被什麼大力揪了一下。光一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這樣的情緒。
「你應該忍耐很久了吧?」 「嗯。」剛老實地點點頭,他努力忍耐著,也以為自己忍得住吧,因為光一在旁邊,「看到那個女人想爬出來的時候,我就覺得實在受不了…」 「那個時候我也覺得很恐怖喔~」 「真的?」剛眨了眨泛淚的眼睛,看著光一。 「如果不是你先哭出來的話,應該是我會哭吧。」光一笑笑地調侃自己。 「呵。」剛跟著笑了出來。 雖然知道是謊言,但是他覺得好多了,也很順利地止住眼淚。
「不過事實還是因為我所以沒拿到一百萬…」這麼一想,剛又低落起來。 「一百萬什麼的…沒有關係啦。」 「可是你不是很想要嗎?」 漂亮地建構出對於一百萬的用途的想像,卻完全被自己給破壞,剛癟了癟嘴,覺得自己的眼眶又有些泛熱。 「如果跟別人搭檔的話,這一百萬應該很輕鬆就可以拿到…」低著頭,臉埋在膝蓋悶悶地說。 「可是,跟別人搭檔的話…就沒有任何意義了。」 沒想到剛會這麼說,光一急急地解釋著。該怎麼說呢?他最想要的,並不是那一百萬本身。
聽到光一的回答,剛微微抬起頭張著大眼由下往上地看著他,「嗯。」滿意地笑了起來,將笑容繼續藏在膝蓋裡,不讓光一看見。 自己真狡猾,有一半是希望聽到這樣的答案,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。 這樣看著自己的剛,光一突然有種衝動。就像電視劇演的那樣,男主角拉過哭泣的女主角讓她靠在懷裡,他現在好想這麼做,但是似乎很奇怪?剛不是女生,所以光一努力壓抑著。可是,他有些理解到,為什麼男主角會這麼做。
「一百萬…是為了跟剛去旅行啊…所以跟別人搭檔,就失去意義了。」光一說得小聲,有點害羞。 剛覺得耳朵熱熱的,喜歡光一說的話,但是莫名也跟著覺得不好意思。
「好吧。」裝著一副大赦的語氣。 「喂,這麼囂張?」光一笑罵著,「不知道誰剛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。」 「不要說了…」剛嘟起嘴,「要一起去喔。」 「嗯。」光一點點頭。 「約定?」剛伸出小指。 「我不要這樣啦~」光一笑著拍掉剛的手。 「好啦。」剛笑著收回手。
想順便抹去還殘留在自己臉上的淚痕,碰到光一同時伸出的手,剛放下手讓光一來動作,手指劃過,溫度留在頰邊久久。剛笑意漾得更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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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光一~~」
大剌剌地推開休息室的門,心情愉快地喊著搭檔的名字。
怎麼…這樣睡好像小動物似的,小心翼翼的模樣,有種可愛的感覺…
不過,真的是好漂亮的臉。 因為太常在一起行動,平常沒有太深刻的感覺,但是像現在這樣仔細地觀看著的時候,才會意識到自己的搭檔是個好看的人。
自己也很喜歡呢。 如果不是搭檔,他看到的光一會跟現在一樣嗎?他會喜歡不是以搭檔身份認識的光一嗎?不是藝人的話,他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吧,普通地上學普通地玩樂——是說自己現在也不是多特別到哪裡去——可能,甚至不知道光一吧。那樣的自己,會是怎樣的自己?
光一突然動了動身體,似乎是因為感覺到寒意,整個身體更往內縮成一團,眉間也皺在一起。
睡得好好的,突然感覺到沈重的無名壓力。
「午安。」
身體側躺著上面還壓著一個人其實是很不舒服的狀態,雖然剛並沒有把全部重量壓在他身上。光一很想翻身但是又覺得好像會變得很奇怪,努力忍耐著。完全沒有思考把剛趕走的可能性。
不知道這個人是又想到了什麼,光一有點擔心地半坐起身想看清楚剛,剛順勢將臉埋在光一的胸前,光一有些無奈地嘆息,知道剛並沒有解釋的打算。
他不喜歡假設性的問題,他不是女孩子,無論如何都不會是。剛,怎麼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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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度抬起頭時,光一發現剛睡著了。
偏著頭,倚著沙發歪歪斜斜地睡,讀到一半的劇本攤在一旁,一臉好睡的樣子。不知道已經睡了多久,難怪覺得好像安靜了好一段時間。
正七月的東京很悶熱,熱氣彷彿可以穿過牆壁輻射進來,一屋揮之不去的悶燥。 室內依舊熱氣浮動著。
剛全身佈滿薄汗。光一也是,只是坐著,身上的水分依然拼命地想往空氣中蒸發。
光一不敢再看下去。 驚醒般地別開目光,看看天花板,看看時鐘,看看自己放在桌面上甫未完成的作業,最後又回到剛的臉上。 完蛋,變得更熱了。 「唔……」
光一順手將被自己收起來、剛在讀的劇本拿來,充當扇子在剛的臉邊搧著。
啊啊……真的是…………
光一挪了挪位置,手指輕輕撥弄著剛額邊細軟的髮絲。用手指搓了搓剛的臉頰,沒反應,真的睡著了嗎?………
「……剛?」 剛終於認命地張開雙眼,帶著有些怨念的眼神瞋著光一,微紅一下子在臉上蔓延開。
「下次換我。」剛習慣性的嘟起嘴唇,理直氣壯地說。
*******下面是NG,我是分隔線********* 「剛才有作夢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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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nsin5124@gmail.com
NEXT HITS!....還在想O_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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